闻卿的戏在下午,上午是过来跟武指老师学武打动作的。顺便,抽空观摩一下拍戏现场。

    “伤口裂开了。”他善意地提醒,神色从容,跟酒会上提醒别人领带歪了一样。

    艾长乐抬手一看,果然已经裂开,刚才拍戏就觉得疼,还以为是正常的疼痛。本来离划伤也只有两天,伤口只是有结痂的趋势,两侧的肉刚刚长到一起,还很脆弱,现在裂开了也算正常情况。

    “噢,没关系,我待会儿去趟诊所。”他从背包里掏出纸巾,按压着止血。

    为了在闻卿面前表现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纯爷们,他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大叫了。

    不会疼,不会疼,他叫不会疼。

    “我的房车有急救箱,不介意的话,可以上去包扎一下。”

    闻卿礼貌地抛出橄榄枝,面色淡然,姿态儒雅,坦荡得仿佛面前站的是钟苒他也会这么做。

    这话艾长乐可听不得:“当然不介意!别打扰你工作就行。”

    闻卿的唇角微微扬起,看了眼手机:“武指老师给了我30分钟休息时间,来得及。”

    “好嘞!”

    闻卿的房车规格属于中游水平,四个人会比较挤,一个人休息绰绰有余,两个人么,正好。

    艾长乐就是那个“正好”。

    他这辈子跟房车的交际只存在于网上吹得天花乱坠的广告。闻卿的这个房车没有那么奢华,显然只是用来平时休息的。有时候拍戏拍到后半夜,中途候场不到一个小时,回酒店又太过折腾,在下面坐着又无事可干,这时就可以在房车里休息一下了。

    “我还是第一次上房车。”艾长乐的心里咚咚直跳,表面十分乖巧地坐在门口的皮沙发上,内心已经如海啸般澎湃了。

    这是老公的房车!房车啊!四舍五入就是他的房间!有他味道的房间!

    他之前看电视剧,说可以从一个人的居住环境看出这个人的性格特征。他觉得说的很有道理,于是左瞟右瞟打量着这里的内部构造。

    黑白色系的装潢简约且又稳重,不夸张,不花俏,说明闻卿平时是个安静不浮躁的人。方形的桌上摆着一架几何形状的金属艺术品,旁边的笔筒里还插着两枚复古的羽毛笔,说明他很看重生活的仪式感。桌椅的对面是一个小型的茶水间,上面擦拭得很干净,但是从架子上摆放的一排种类齐全的原材料来看,他经常调东西来喝。那罐印着“MilkTea”的瓶子用的最多,艾长乐看到的时候已经要泪奔了——会调饮料的男人已经很不错了,会做奶茶的那岂不是要亲亲抱抱举高高?!

    “随意点,就当在自己家。”闻卿从墙上的小柜子里取出急救箱,在艾长乐面前的桌上打开。

    急救箱分两层,下层是一些感冒药,上层是一些伤药和包扎工具。里面的东西很齐全,消毒酒精、一次性纱布、棉球、碘伏、红花油,还有一些艾长乐叫不上名字的药,处理他这种裂开的小伤口完全没有问题。

    艾长乐草草扫了一眼,发觉里面的东西都分门别类放得很整洁,即便那么多,看上去也井然有序,没觉得乱。但,得受过多少次伤,才会准备得这么充分啊?

    “卿哥,你拍戏是不是经常受伤啊?”一向怕痛的艾长乐,这次居然没有顾惜自己的宝贝手指,而是先去问闻卿。

    对他飘忽不定的思维模式,闻卿已经开始习惯了,于是先回答了他的问题:“都是小伤。动作戏不受伤就不叫动作戏了。”然后把谈话的焦点从自己身上转移出来,问,“你下午有戏么?”

    艾长乐掏出手机核对了一下,“没有。”